每經編輯 趙云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這邊房產、汽車、存款都被查封，那邊王思聰又被曝再收3條限制消費令。

11月21日，中國執(zhí)行信息公開網再次公布上海市靜安區(qū)人民法院對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發(fā)布3條限制消費令，限制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和王思聰不得實施高消費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費行為。執(zhí)行申請人分別為沈陽市睿凡傳媒有限公司、成都柿子君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西安北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這三家執(zhí)行申請人，是何來頭，又有什么訴求？

要給主播發(fā)工資 “這對他是小錢，對我們可是巨款”

每經小編注意到，啟信寶信息顯示，三家公司的經營范圍不盡相同，但都有一個相似的項目——藝人經紀。

沈陽市睿凡傳媒有限公司成立于2018年8月，注冊資本100萬人民幣，公司經營范圍包括文藝演出服務、文化藝術交流活動組織策劃、演出經紀代理服務等。

而成都柿子君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成立于2018年3月，注冊資本300萬人民幣，公司經營范圍包括大型活動組織服務、會議及展覽展示服務、演出經紀代理服務等。

西安北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則成立于2018年8月，注冊資本100萬人民幣，公司經營范圍包括廣播電視節(jié)目(影視劇、片)策劃、拍攝、制作、發(fā)行、藝人經紀等。

據紅星新聞報道，11月22日，記者聯系到了沈陽市睿凡傳媒有限公司和西安北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兩位申請執(zhí)行人，他們稱，他們均為與熊貓直播平臺簽訂協議的主播經紀公司，因為熊貓直播平臺關門，一些合同款項至今未結，才通過訴訟和申請執(zhí)行。

一位公司負責人表示，公司本來與熊貓TV簽訂了合同，由公司提供主播在熊貓直播平臺上直播。次月20日，熊貓TV向公司支付主播工資和公司提成。但是從2018年11月到今年2月，4個月的款項都沒有支付，“期間他們只說讓等一等，一直等到今年5月，才不得不開始打官司”。

“我們公司拿的只是提成，主播是給熊貓直播平臺帶來利益的，為平臺實現了盈利我們才能拿到提成。”這位負責人說，“盈利先是進入了熊貓直播的賬上，然后才分到我們。如果我們沒有為熊貓直播盈利，保底工資我都不要，我也認了。但是實現了盈利，為什么完了還不給我們結賬？”。

這位負責人告訴還說，從今年4月起，熊貓直播方面的聯系人就已經聯系不上了，后來打了官司，申請了限制消費令，昨天才公布。作為公司負責人，他說，“熊貓欠了我們的錢，但是我們不能欠主播的錢。為了給主播發(fā)工資，我現在賣房賣車，能抵押能貸款的都貸了款，公司已經經營不下去了。后來的尾款還有六七十萬，這筆錢對王董事長是小錢，對我們來說可是很大一筆錢”。

隨后紅星新聞記者聯系到另一家公司的負責人，這位負責人告訴記者，他們三家公司是出于無奈才一起做了一個起訴。其中他的公司也是為熊貓直播提供主播服務，目前被拖欠了100多萬元。現在公司也已經陷入停滯，但是涉及官司目前也沒辦法注銷。

截至發(fā)稿，每經小編并未找到成都柿子君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最新表態(tài)，但從過往招聘信息來看，該公司也與熊貓直播有過交集。

有網友討論，“王思聰到底是不能還，還是不想還？”

新京報援引法律學者繆因知的觀點稱，這一糾紛的背后，王思聰不愿意、不積極履行還債義務的可能性較大。但是，拒不履行法定義務，還會繼續(xù)引發(fā)民事乃至刑事的法律責任。不履行法定義務或許只是意氣行事，甚至心懷委屈所致，但司法權威的嚴肅性卻不可藐視。

熊貓直播留下的“爛攤子”還有多少？

如今看來，11月至今王思聰碰上的一系列限消令，以及這次被查封房產、車輛、銀行存款，都與熊貓直播有莫大(博客,微博)關系。

2015年8月份，王思聰成立經紀公司“香蕉計劃文化發(fā)展有限公司”，同時簽約韓國女團T-ara；同年9月份，王思聰在微博上宣布擔任即將上線的視頻直播平臺熊貓直播的CEO，并啟動融資計劃。

2019年3月7日晚，熊貓直播創(chuàng)始團隊成員兼首席運營官COO張菊元于公司內部工作群中發(fā)出長消息稱，在資金缺口無法解決的情況下，熊貓直播做出了遣散員工的決定。

4年不到就黯然離場，熊貓直播成了王思聰事業(yè)的一個重要轉折。如今曝出多起“欠主播工資”的情況，是否暗示，限制消費令的背后是否還涉及其他債權關系，尤其是與主播之間的？

回頭再看看，此前第一起限消令的申請執(zhí)行人的經歷，或許能略窺一二。

11月9日，中國執(zhí)行信息公開網顯示，王思聰被上海嘉定區(qū)人民法院發(fā)布限制消費令。限制消費令顯示，立案執(zhí)行申請人曹悅是原熊貓直播的主播，與熊貓互娛存在369.99萬元的合同糾紛。8月12日，曹悅申請執(zhí)行熊貓互娛合同糾紛一案，但熊貓互娛未按執(zhí)行通知書指定的期間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給付義務，被列為失信被執(zhí)行人，并被采取限制消費措施。作為熊貓互娛的實際控制人，王思聰亦被限消。

11月20日，中國執(zhí)行信息公開網顯示，王思聰已不在曹悅一案限制消費人員名單之列。

這意味著，要么是曹悅同意（解除限制消費），要么就是熊貓互娛提供了有效的擔?；蛘呗男辛?69.99萬元的給付義務。

據此前媒體報道，這起限消令中的“曹悅”，游戲ID“皮小秀”，曾參與創(chuàng)辦IT商務公司，也曾在知名俱樂部中擔任過英雄聯盟的職業(yè)選手，現在是一名全職游戲主播。

11月9日，微博認證為“LOL皮小秀”的博主轉發(fā)了王思聰被限制高消費的相關新聞，并附言“跟著校長干了很多年了，如今遇到了點事情，還是相信校長會妥善處理的”。

“皮小秀”與王思聰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此前，中國裁判文書網相關判決書顯示，2018年1月30日，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fā)區(qū)人民法院就廣州斗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與曹悅合同糾紛做出一審民事判決，判曹悅賠償斗魚網絡360萬元損失及相關報酬、收益156173.79元，曹悅不服該判決提出上訴。

2018年7月27日，湖北省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曹悅、廣州斗魚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駁回曹悅上訴請求，維持原判。

2018年8月29日，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fā)區(qū)人民法院依據斗魚的申請，向曹悅發(fā)出限制消費令。

2018年10月9日，該院扣劃曹悅銀行存款2591997.85元。

2018年12月5日，曹悅向該院匯款951721.36元，上述款項合計3543719.21元（含執(zhí)行費38,718元）。

2018年12月19日，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fā)區(qū)人民法院發(fā)出執(zhí)行結案通知書，明確執(zhí)行完畢。

也就是說，之前曹悅曾因為從斗魚跳槽熊貓直播和斗魚打官司告負，熊貓直播并沒有履行相關協議支付曹悅對斗魚的賠償款，導致曹悅被限制消費。此后曹悅在支付了賠償后，將熊貓直播運營主體“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告上了法院，法院判決熊貓互娛應當支付曹悅相關款項，但是熊貓互娛并未如期支付，才導致了熊貓互娛實際控制人王思聰被限制高消費。

再簡單一點，因為和熊貓互娛的協議而被限制消費的曹悅，后來才用申請執(zhí)行熊貓互娛合同糾紛的手段，讓王思聰成了被限制高消費的人。

紅星新聞還報道稱，11月9日，網上流傳的一張微信截圖上有人表示，王思聰之所以不想還皮小秀的錢，是因為被公司的法務坑了：

“去文書網看了一下判決書，怪不得王思聰不想還這筆錢，完全是被自家法務給坑的，從斗魚挖皮小秀這個三流主播，法務竟然給他一份如果被起訴違約熊貓全兜底的合同，所以皮小秀被斗魚起訴賠了360W，給了錢后拿這個合同找熊貓報銷，熊貓想賴賬被皮小秀起訴?？纯炊肤~虎牙之間互相起訴主播的那些上億的，幾千萬的違約金，平臺屁事沒有，這個熊貓法務真是平臺法務之恥啊。”

就上述說法，北京盈科（上海）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竇俊偉律師表示，通常來說，一個大公司的合同至少要經過幾個部門審核，尤其是涉及主播這種核心業(yè)務的合同更要反復討論，肯定不是一個法務就能說了算的。而且這種兜底條款，法務也不敢隨便寫，除非是公司領導層授意的。“我更傾向于是公司領導層對出于平臺急速擴張的考慮，忽視了法律風險。”竇律師說。

竇律師稱，在頻頻出現天價違約金的主播行業(yè)，對主播轉平臺違約金進行兜底的合同條款，風險極大且不可估量，甚至可能直接導致公司倒閉。所以，他不認為法務有權決定這么重大的合同條款，即使是法務有這個權限，那也說明公司管理架構存在重大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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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圖片來源：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