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 2014-10-15 16:55:46
地方政府性債務的管理,應該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吧。多年累積下來,似乎已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
一位死士,立志報仇雪恨。他的仇家聽到了,大為惶恐,寢食難安;于是有人給他出主意,“陰遣人遺金于士”——使其先富裕起來、實現了財務自由,再“為之置華屋美宅”——使其能娶嬌妻、迎美妾,生活幸福美滿了,死士就一定舍不得死了。仇家深以為然,依計而行。沒過幾年,“死士”的小日子過得紅火起來,妻賢子孝,一家人其樂也融融,絕口不提報仇的事兒了。死士忘死了,那個仇家也就終于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膽、提防死期了。
挺有意思的一個古老的小故事。雖然歷史上也不乏視金錢如糞土、矢志不渝的“死士”,但就漫長而平淡的大多數日子而言,生活好起來就陶陶然沉醉其中、舍不得自拔的總是大有人在。不過,這似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從“物質決定意識”的角度審視過去,大約后者好像更經得起歷史的“考驗”。也是,有什么樣的物質基礎、生活環(huán)境,往往就一定有與之匹配的言談思想、行為舉止。不匹配了,估計絕大多數人就會評之以一個“假”字。
“物質決定意識”雖然是舶來的深奧學問,但其實中國人是早就知道這個道理的,上至國家大事、下至家居生活,一定是“走哪段山路唱哪段歌”,分毫不會差的。比如,漢朝初年,國力衰弱,對內就只能“艱苦奮斗、勤儉建國”,對外不是送錢就是和親,等到國力強盛了,政策變化起來也一點兒不含糊,能一腳踩到人家老巢去。
這種“因時變化”、“因物變化”的能力,無論如何都應該算作一種核心競爭能力吧;中國人能綿延幾千年而不絕種,必須承認,這種能力發(fā)揮了關鍵性的作用。不過,事物都有兩面性,凡事有一利,便往往難免一弊。許多時候,中國人這種“因時而變”、“走哪段山路唱哪段歌”的能力,也著實讓人頭疼:各地情況不同,人們的想法大約就很難一樣,管理統(tǒng)籌起來有時就難免棘手,一旦應對不好,往往就可能壞了事兒。
這應該不是瞎說。比如地方政府性債務的管理難題,就很能說明問題。
地方政府性債務的管理,應該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吧。多年累積下來,似乎已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10月2日,國務院辦公廳對外發(fā)布了《國務院關于加強地方政府性債務管理的意見》,看得出,是希望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意見》中的亮點挺多,最引人注目的,大約莫過于“地方政府對其舉借的債務負有償還責任,中央政府實行不救助原則”了。為了保證這一原則的不可侵犯,《意見》中還設置了諸多似乎足可以保駕護航的條條框框。
出發(fā)點雖然很好,但與現實環(huán)境似乎有點兒距離,因此很難讓人在此問題上樂觀起來。首先,真出了問題,不救助是否可行?必須承認,中國政府與美國等國的政府存在本質區(qū)別,這決定美國政府能做的許多事兒,中國政府不能做或做不了,反之亦然。很難想象,某一天某地的人民政府“關門大吉”了。“誰借誰還,中央不但不兜底還要追責”的側重事后監(jiān)管的做法,顯然有點兒超前了,政府與企業(yè)畢竟大有不同。
其次,一年年累積起來的巨量地方債務,當初的“出發(fā)點”都光鮮亮麗得很,別管真的假的,無不以“發(fā)展地方經濟,改善人民生活”為旗幟。對這種良好的初衷,追責起來一定大有難度,追責的規(guī)模和深度也很難把握。人家的屁股既然坐在那里,總要允許人家用腦袋想些事情、施展手腳做些事情,至于最后的結果,綜合因素復雜得很,許多時候實在非人力可控啊。
如此看來,地方債務難題似乎就只有繼續(xù)難下去了?或許也不必過于悲觀,世事有意思得很,許多看似難比登天的事情,解決起來也不過一針一砭足矣。不可否認,各地不顧實際爭相發(fā)債,“大干快上”,“名利”二字于其間作祟甚多;如果能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卡住這兩個物質基礎,許多人“借錢鬧革命”的心思應該就能夠消停一下了。這也算對“物質決定意識”的活學活用吧。
(作者系證券時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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